于某亮故意殺人二審刑事裁定書
河北省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6）冀09刑終268號
案件概述
河北省鹽山縣人民法院審理鹽山縣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于某亮犯故意殺人罪一案，于2015年12月31日作出（2015）鹽刑初字第182號刑事判決。鹽山縣人民檢察院向本院提出抗訴；原審被告人于某亮亦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滄州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王文硯出庭履行職務，被害人王某的訴訟代理人王興田，被告人于某亮及其辯護人張金發(fā)到庭參加訴訟，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一審法院查明
原判認定：2015年2月20日（農(nóng)歷2015年正月初二），于某松（于某亮之弟）駕駛著于某亮的牌照號為冀Ｊ×××××白色江鈴馭勝汽車，拉著被告人于某亮和于某周（于某亮之叔）、于某松、于某洋（又名于海濤，于某亮之堂弟）四人到鹽山縣望樹鎮(zhèn)前店村走親。午飯后，于某松又駕車拉著被告人于某亮和于某周、于某洋四人于回家途中，在鹽山縣望樹鎮(zhèn)望樹村北205國道路邊停車解手時，被告人于某亮與于某松因家庭瑣事發(fā)生口角。兩人下車后，被告人于某亮無故在205國道上攔截到望樹村走親的王超駕駛的紅色面包車，并將王超駕駛的紅色面包車前擋風玻璃砸破，王超遂回望樹村叫來其親屬武金池、武金才、武雙勝、武金福（城）、武鐵墩、武勇勝等人，與被告人于某亮和于某松等人發(fā)生打斗，望樹村的王某駕駛電動三輪車經(jīng)過此地，下車后參與打斗。被告人于某亮被打倒在地起身后，見于某松等人被打，開始駕駛白色江鈴馭勝汽車撞人，后駕車追至公路另一側(cè)將逃跑的被害人王某撞倒，車前輪軋過倒地被害人王某，因車前方有電線桿拉線，車首翹起停車。被告人于某亮下車又將被害人王某在車下拽出，用腳踹了王某的頭部數(shù)下，后于某亮、于某松、于某洋、于某周上車逃離現(xiàn)場。經(jīng)鑒定，被害人王某的傷情屬輕傷一級。
一審法院認為
鹽山縣人民法院認為，被告人于某亮駕駛機動車故意撞擊、碾軋他人，并致被害人王某輕傷的后果，其應當明知、預料會導致被害人死亡后果，仍故意實施此行為放任該后果的發(fā)生，其行為已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由于被告人于某亮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被害人死亡后果），系未遂，比照既遂減輕處罰。鑒于于某亮到案后及當庭基本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屬有坦白情節(jié)，可對其從輕處罰。被告人于某亮在緩刑考驗期內(nèi)又犯新罪，應當撤銷緩刑，適用數(shù)罪并罰。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六十九條、第六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審法院裁判
一、被告人于某亮犯故意殺人罪（未遂），判處有期徒刑五年；撤銷河北省滄縣人民法院（2014）滄刑初字第86號刑事判決書，對被告人于某亮因犯尋釁滋事罪、故意傷害罪被滄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緩刑二年的緩刑部分，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六年。
二、作案工具牌照號為冀Ｊ×××××白色江鈴馭勝汽車一輛，予以沒收。
抗訴機關提出：于某亮主觀惡性大，手段惡劣，原判量刑畸輕；于某亮在偵查階段、審查起訴階段和一審庭審避重就輕，沒有如實供述，不構(gòu)成坦白。
上訴人主張
二審庭審中出庭檢察員提出與抗訴機關相同的意見。
被害人王某的訴訟代理人的意見與抗訴機關及出庭檢察員的意見一致。
于某亮上訴及二庭審中辯護人均提出：于某亮首先被打致輕傷，在逃跑的過程中將攔截的王某撞傷，于某亮沒有殺人的故意，其行為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
二審法院查明
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和證據(jù)與一審認定一致，本院對經(jīng)一、二審法院開庭舉證、質(zhì)證的證據(jù)予以確認。
二審法院認為
關于抗訴機關、出庭檢察員及訴訟代理人所提原判量刑畸輕及不構(gòu)成坦白的意見，經(jīng)查：1、于某亮駕車撞擊并軋過王某身體，雖致王某輕傷，但于某亮應當明知或預料其行為會導致王某死亡的后果，卻仍放任該后果的發(fā)生，其行為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但系未遂，可依法減輕處罰。本案案發(fā)前雙方曾相互打斗，于某亮亦有輕傷。原判刑罰在法律規(guī)定的幅度內(nèi)，量刑應屬適當。2、于某亮在偵查機關承認了駕車撞人的主要事實，且在法庭審理中沒有翻供，在一審庭審中不僅承認駕車撞擊王某，還承認車輛撞上前方電線桿拉線和下車毆打王某的事實，二審庭審中亦對原判認定事實沒有異議，因此能夠認定于某亮在偵查機關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坦白情節(jié)成立。關于于某亮如實供述即坦白時間的早晚及程度只是影響對其從寬的幅度，不影響坦白情節(jié)的構(gòu)成，且于某亮認為自己沒有殺人的故意屬于對其行為性質(zhì)的辯解，該辯解亦不影響坦白情節(jié)的構(gòu)成。綜上，抗訴及代理意見不能成立，不予支持。
關于于某亮上訴及辯護人所提于某亮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的意見，經(jīng)查，于某亮駕駛機動車撞擊王某并軋過王某身體，應當明知或預料其行為會導致王某死亡的后果，但仍放任該后果的發(fā)生，其行為依法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上訴及辯護意見沒有事實及法律依據(jù)，不能成立，不予采納。另外于某亮被打致輕傷不在本案審理范圍，不予駁辯。
本院認為，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于某亮駕駛機動車故意撞擊、軋過被害人王某身體，并致王某輕傷的后果，其應當明知、預料會導致被害人死亡的后果，仍故意實施此行為放任該后果的發(fā)生，其行為已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但系未遂，可比照既遂犯減輕處罰。于某亮到案后能夠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坦白情節(jié)成立，可依法對其從輕處罰。于某亮在緩刑考驗期內(nèi)又犯新罪，應當撤銷緩刑，適用數(shù)罪并罰。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適用法律正確，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乖V及代理意見和上訴、辯護意見，經(jīng)查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二百三十三條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二審裁判結(jié)果
駁回抗訴、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判人員
審判長李彥琴
審判員張戰(zhàn)洪
代理審判員王恒
二〇一六年七月十五日
書記員劉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