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由 詐騙
案??號 （2021）皖16刑終21號
亳州市譙城區(qū)人民法院審理亳州市譙城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劉某某1、吳某某2犯詐騙罪一案，于2020年12月27日作出（2019）皖1602刑初752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劉某某1、吳某某2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于2020年6月21日作出（2020）皖16刑終143號刑事裁定，將本案發(fā)回亳州市譙城區(qū)人民法院重新審判。亳州市譙城區(qū)人民法院于2020年12月12日作出（2020）皖1602刑初557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劉某某1、吳某某2仍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經(jīng)過閱卷，訊問上訴人，聽取辯護人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F(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判依據(jù)相關(guān)書證、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被告人供述、鑒定意見等證據(jù)認定：
2018年11月至2019年2月，被告人劉某某1謊稱向廈門醫(yī)院銷售中藥材，口頭約定兩個月內(nèi)結(jié)清貨款，多次以12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被害人鄒某中藥材紅花310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110元／公斤，價值341000元；以340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鄒某中藥材貝母30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3350元／公斤，價值1005000元；以130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被害人馮某中藥材全蟲16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1100元／公斤，價值176000元；以138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被害人洪某中藥材全蟲30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1200元／公斤，價值360000元。
被告人吳某某2在明知劉某某1實施騙取他人中藥材的情況下，以95元／公斤的價格收購劉某某1騙取鄒某的中藥材紅花1400公斤；又伙同劉某某1以賒購藥材的方式，以950元／公斤的價格收購騙取洪某的中藥材全蟲300公斤。劉某某1將涉案中藥材低價賣出后，所得款項用于購買彩票。
案發(fā)前，被告人劉某某1支付鄒某中藥款272000元，被告人吳某某2兩次給劉某某1137000元支付給洪某。
綜上，被告人劉某某1合同詐騙數(shù)額為人民幣1473000元，被告人吳某某2合同詐騙數(shù)額為人民幣223000元。
原判另查明，2019年4月15日，被告人劉某某1在明知他人報警的情況下，在現(xiàn)場等待，歸案后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
原判據(jù)此認為，被告人劉某某1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在明知自己沒有償還能力的情況下，通過虛構(gòu)向外送藥名義多次詐騙他人財物，數(shù)額特別巨大；被告人吳某某2明知劉某某1實施詐騙，仍以非法占有為目的，虛構(gòu)事實、隱瞞真相的方式詐騙他人中藥材，數(shù)額巨大，其二人的行為既侵犯了合同對方當事人的財產(chǎn)權(quán)利，又侵犯了市場秩序，故二人行為均構(gòu)成合同詐騙罪。案發(fā)后劉某某1在明知他人報警的情況下，在現(xiàn)場等待，歸案后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系自首，可從輕處罰。遂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的規(guī)定，認定：被告人劉某某1犯合同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十萬元；被告人吳某某2犯合同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八萬元；責令被告人劉某某1退賠被害人鄒某人民幣一百零七萬四千元、退賠被害人馮某人民幣十七萬六千元、退賠被害人洪某人民幣二十二萬三千元，其中被告人吳某某2承擔退賠被害人洪某人民幣二十二萬三千元的連帶責任；扣押在案的一個標有亳826紅色編織袋、一個標有蔣998紅色編織袋、一個標有亳州7223紅色編織袋、一個標有亳州933白色編織袋和被告人劉某某1、吳某某2手機各一部，由扣押機關(guān)依法予以處理。
劉某某1上訴提出，其具有自首情節(jié)，愿意賠償被害人損失，原判量刑過重，請求二審法院對其減輕處罰。其辯護人提出與此相同的辯護意見。
吳某某2上訴提出，其沒有幫助劉某某1實施詐騙行為，收購劉某某1藥材完全符合市場價，其行為不構(gòu)成合同詐騙罪，請求二審法院宣告其無罪。其辯護人提出與此相同的辯護意見。
經(jīng)審理查明：
2018年11月至2019年2月，上訴人劉某某1謊稱向廈門醫(yī)院銷售中藥材，口頭約定兩個月內(nèi)結(jié)清貨款，多次以12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被害人鄒某中藥材紅花310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110元／公斤，價值341000元，劉某某1支付鄒某中藥款272000元；以340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鄒某中藥材貝母30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3350元／公斤，價值1005000元；以130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被害人馮某中藥材全蟲16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1100元／公斤，價值176000元；以1380元／公斤的價格騙取被害人洪某中藥材全蟲300公斤，經(jīng)評估價格1200元／公斤，價值360000元。
上訴人吳某某2在明知劉某某1實施詐騙他人中藥材的情況下，幫助劉某某1驗貨、稱重，并提供資金137000元，詐騙洪某中藥材全蟲300公斤。
綜上，上訴人劉某某1合同詐騙數(shù)額為人民幣1473000元，上訴人吳某某2合同詐騙數(shù)額為人民幣223000元。
另查明，2019年4月15日，上訴人劉某某1在明知他人報警的情況下，在現(xiàn)場等待，歸案后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
上述事實，有經(jīng)一審庭審舉證、質(zhì)證的辨認筆錄、照片、價格鑒定、搜查筆錄、扣押決定書、轉(zhuǎn)賬記錄、微信聊天記錄、收據(jù)、銀行交易流水、抓獲經(jīng)過、戶籍信息，證人王某、馬某、李某、吳某證言，被害人鄒某、馮某、洪某陳述，上訴人劉某某1、吳某某2供述等證據(jù)予以證實。
對上訴人劉某某1、吳某某2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本院綜合評判如下：
1、關(guān)于吳某某2及其辯護人所提吳某某2不構(gòu)成合同詐騙罪的問題。
經(jīng)查，本案中，吳某某2明知劉某某1實施合同詐騙行為，仍提供幫助，依法應以合同詐騙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首先，吳某某2實施了幫助劉某某1合同詐騙的行為。劉某某1以1380元的價格收購洪某中藥材全蟲，欲以950元的價格出售給吳某某2，并指定洪某交付于吳某某2住處。洪某按劉某某1指定將全蟲送達吳某某2住處后，吳某某2實施了稱重、驗貨、提供資金等幫助行為。
其次，吳某某2具備幫助劉某某1實施合同詐騙的主觀故意。（1）吳某某2明知劉某某1以明顯不合理的低價出售中藥材。依據(jù)《合同法司法解釋（二）》第19條第2款之規(guī)定，“明顯不合理低價”即“轉(zhuǎn)讓價格達不到交易時交易地的指導價或者市場交易價百分之七十的，一般可以視為明顯不合理的低價”。在案的吳某某2供述、鄒某陳述等證據(jù)能夠相互印證，證實吳某某2長期經(jīng)營中藥材生意，并且曾多次購買鄒某的中藥材全蟲，吳某某2應當明知全蟲市場價格為1400元左右，而劉某某1欲以950元的價格出售給吳某某2，吳某某2應當明知劉某某1系以明顯不合理的低價出售中藥材。（2）吳某某2實施了掩蓋身份的行為。在案的洪某陳述、馬某證言能夠相互印證，證實洪某、馬某將全蟲送至吳某某2住處后，吳某某2向洪某、馬某二人表示其系劉某某1的義門老鄉(xiāng)，幫助劉某某1看貨。而在案的戶籍證明顯示吳某某2系亳州市譙城區(qū)人，劉某某1系亳州市渦陽縣人，且吳某某2偵查階段一直供述稱和劉某某1不熟。
最后，吳某某2的幫助行為促使劉某某1合同詐騙行為得以完成。在案的劉某某1供述、洪某陳述證實，劉某某1向洪某求購全蟲時，預先把全蟲樣品照片通過微信發(fā)送給吳某某2，讓其看質(zhì)量是否合格，吳某某2答復說可以。而劉某某1第二次向洪某求購150公斤全蟲時，洪某要求劉某某1除去第一次支付的37000元，還需再支付100000元才同意送貨，劉某某1表示同意，洪某將全蟲送至吳某某2住處后，由吳某某2提供100000元通過劉某某1交予洪某。
綜上，吳某某2明知劉某某1實施合同詐騙行為，仍直接提供幫助，詐騙他人財物，數(shù)額巨大，其行為構(gòu)成合同詐騙罪。故對吳某某2及其辯護人所提吳某某2不構(gòu)成合同詐騙罪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不予采納。
2、關(guān)于劉某某1及其辯護人所提劉某某1具有自首情節(jié)，請求對劉某某1從輕處罰的問題。
經(jīng)查，原判對劉某某1具有自首情節(jié)已予考量，并已對劉某某1從輕處罰，對劉某某1及其辯護人仍以此為由請求對劉某某1從輕處罰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上訴人劉某某1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在簽訂、履行中藥材買賣合同過程中，沒有實際履行能力，虛構(gòu)向藥廠送貨的事實，“高買低賣”中藥材，騙取他人財物，數(shù)額特別巨大；上訴人吳某某2明知劉某某1實施合同詐騙行為，仍直接提供幫助，詐騙他人財物，數(shù)額巨大，其二人行為均已構(gòu)成合同詐騙罪。劉某某1具有自首情節(jié)，可對其從輕處罰。在共同犯罪中，吳某某2作用較小，起輔助作用，系從犯，依法可對其從輕處罰，原判未認定吳某某2系從犯不當，應予糾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條第三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亳州市譙城區(qū)人民法院（2020）皖1602刑初557號刑事判決第一、三、四項，即對劉某某1的定罪量刑部分和責令退賠及扣押在案的物品處置部分；
二、撤銷亳州市譙城區(qū)人民法院（2020）皖1602刑初557號刑事判決第二項，即對吳某某2的定罪量刑部分。
三、上訴人吳某某2犯合同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八萬元。
（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4月17日起至2022年4月16日止。）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趙長坤
審判員 寧少美
審判員 耿曹力
二〇二一年二月二十日
法官助理石矗
書記員武夢迪
